寿光师范,我们的摇篮
原创柴翠香
来源中师生家园
原标题:一盏墨香染流年文/柴翠香
“玉兰沐浴着朝霞开放,雏鹰在绿叶间练着歌嗓;教学楼是一棵参天大树,结出了无数小小的太阳;操场像一张展开的稿纸,汗水谱写出绿色乐章……”师范已撤销二十三年,这首师范校歌犹在耳畔。我于年毕业于寿光师范,校园里每一座教学楼都是一棵大树,而学生就是树上的花朵,没有比她更美的风景;短短两年,却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怀念与留恋的一段时光。
年的秋天,我结束了十年的民师岁月,赶上了末班车,考上了寿光师范。那年我27岁,在做了两个孩子妈妈以后,又踏进学校大门,成了一名名符其实的“大”学生,一共两个班,75名同学,只有一名同学比我小,我比给我们任教的大多数老师都年长几岁。
两年,在人的漫长生命之河中可谓沧海一粟,但对于已过花季的孩子母亲来说,是一件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我很珍惜。
在这里遇见最好的老师、最难忘的事,最喜欢的书。我有幸给李一良老师当了一年的美术课代表。对李老师最初的印象是严肃、不苟言笑,时时透出一份冷气。
然而时间久了,便觉得李老师其实是一个真诚、直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特耿直特有个性的人。
后来也就喜欢跟李老师拉家常,听他讲一些趣事(李老师讲笑话,自己从来不笑)。因着自己对绘画的喜爱,每次李老师在教室作画,总是挤在最前面,仔细认真地看老师的一招一式,在跟老师学习的那段日子里,觉得自己喜欢绘画是种值得骄傲的事情,得益于老师的指导,将几幅自己比较喜欢的中国画作品悬挂于卧室的墙壁上,也因此吸引了几位好友来索画,我却不敢造次,这点雕虫小技,岂敢张扬?
如果让教学一贯严谨的李老师知晓了,准会不屑一顾: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我教过的学生倒是语文科+美术,都是极好的。
李老师上课认真,也就对课上的“不法分子”深恶痛绝。我是一个爱书如命的人,每周必定抽出一个晚上去图书馆看书,最后再借走几本,有时嫌麻烦,也会趁出去购物便从书屋租几本,一周三本,风雨无阻。
记得有一次,正值李老师讲述“万年青”的画法,我手头有本三毛《撒哈拉的故事》没有看完,我是那种好书看不完就难受的主,最终挡不住诱惑,悄悄的藏于桌洞底下眯起眼睛偷看。
没成想,看不到一页,便东窗事发,让李老师逮个正着,他老人家眼里中不乏慈爱与幽默:“别瞎着个眼睛偷看了,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似的,还不如拿上来看呢”!李老师,当时近三十的我在您面前感觉自己就是孩子啊。这一幕仿佛就在昨天,我不知道李老师是否还有印象?
入学第二年春天,学校举行运动会,老师和体育委员不由分说地就给我报名,且报了米的短跑和跳高两项。不管我怎么样解释、推辞,跟老师强调我是平板儿脚,跑不快的。但老师的理由也很简单:我年轻、体轻(不到一百斤),应该有这个冲劲和能力。
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向来不喜欢体育,也不善锻炼,还真的没有这个能力。被赶上架的鸭子只有硬撑了。换上短衣短袖的运动装,我站在了跑道上,心里直打鼓。
因为从小我就没有参加过任何体育比赛。现在,我竟站在了师范学校运动会的跑道上。四周的看台上全是观众,那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们看着一帮三四十岁的叔叔、阿姨们进行比赛。发令枪一响,我竟被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地趔趄了一下,如果摔倒那可就丢死人了。
好在我体轻脚快,顺势窜了出去。我就只有就那么一猛子劲儿,要使劲往前赶,何况这只是米的短距离。前50米我是跑在最前面的,米我在第二。越来脚越重,越跑腿越沉。小学弟学妹们在看台上不停地给我们呐喊助威,打着节奏高声喊着:“加油!加油!”米过后,我就落到第三了。
最年轻的我,最后跑了个倒数第一,被学姐们甩出了十多米。冠军被43岁的二姐宋素芹夺得。班主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选拔运动员不能只看外部的条件呀。不过,凭着我腿长体轻的优势,尽管姿势不标准,依旧凭借一米的高度拿到跳高项目的第二名。
多少弥补了我短跑失利的遗憾,缓解了些许的尴尬,还是蛮开心的。或许这给了班主任一个意外的惊喜,老师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连声说“嗯,很不错嘛!”
老师这一表扬,反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进入校门,我们这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都变成了一个个活泼可爱,而又斤斤计较的小学生,每分必争,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可爱。个人比赛结束后,接下来是两项集体项目比赛。一项是拔河比赛,另一项是韵律操。拔河以我班的14个女生人数为基数,另一个班级17个女生挑选14个,加上她们班相对比我们年轻,很显然,这场比赛还没上场就已经能确定输赢了。
哨音一响,两边这些做了妈妈的女人们像上足了弦的马达,都拼着命地使劲拽着绳子往后挪步。脚下尘土飞扬,吱吱作响,脸憋得通红。只消一会儿功夫,我们这边的弱势就显现出来,尽管这样我们使出全力,绳子上的红标志还是一点一点超过了中心线,感觉不过几分钟时间。
无奈,只好松手缴械,刚一转身,就听到“呀”的一片叫声。弱弱地回头一看,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我们松手的时候,她们还用着吃奶的劲呢,忘记了打招呼,十四个女子仰面朝天、四仰八叉,笑得走了样,原有的淑女、师姿荡然无存。
文行至此,那爽朗无羁的笑声,犹在耳畔回荡。我们赶紧跑回去,一对一地把笑得花枝乱颤的姐妹们拉了起来。韵律操比赛是我强项,我站在队伍的前面领做。大家穿着统一的运动服,戴着雪白的手套,脚蹬雪白的运动鞋喊着口号进入场地。
12名身材匀称、身高齐整、动作规范协调、节奏感强的排在前列。随着音乐响起,大家一丝不苟地跟着旋律,按照要领紧卡音乐,不抢不拖,动作到位,整齐划一。远望去,谁也不相信这是一群平均年龄近四十的人所做出的动作,那么认真、整齐,又那么优美,最终我们班取胜。
尽管领到的奖品只有毛巾和香皂之类简单普通的生活用品。但我的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这与年龄无关。这场运动会已经过去了整整30年,却依旧清晰如昨,温暖如初。这一生中有一次值得回忆的运动会,足矣!
从师范毕业后,我回到了原来的单位,依旧是一位乡村小学教师。校园依旧,身份依旧,不仅仅领导和同事们觉得我们上了一个台阶,就连我自己也不由得对自己提高了要求——因为我是师范毕业生。
平时的教学工作争不了第一就觉得对不起那两年的学习和努力。年秋天,市里举行电化教学,要下来听课,还要评比。说实在的,那是农村小学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全是电器设备,备课、上课都有电脑。
在那个上课“黑板一块,粉笔一支,嘴巴一张”的上课时代,连个录音机都不会用,更别说电话教学了。领导说我师范刚毕业,应该懂得。
我确实学过,尽管没有操作过,但还是很爽快接受下任务,咱不能枉担这个师范生的虚名啊。于是和学校管仪器老师一起小心翼翼地接通投影仪,一起试放。越怕越出事,由于电线太细,投影仪的功率又大,开关刚打开五分钟,电线就熔化成一块,随即把投影仪里的灯泡都闪了(烧坏了),连续烧坏了三只灯泡(当时每个灯泡一百多元呢)。吓得我直接不敢开了。
最后请专业的电工给换了铜线,才正常把课上完。当我把课文从录音机放给学生听时,不仅是孩子们很兴奋,连听课的领导和老师也觉得很新颖:我用在师范学到的知识,提前把课文配音朗诵录到磁带上,优美的音乐把我不很标准的普通话协调得非常动听。
那配乐是我一边朗读一边对着电视录的,多亏课文很短,再长一点点就会丢丑。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我借用的电视天气预报音乐居然是“渔舟唱晚”!现在每每听到我都会激动的眼睛潮湿,它带给我的不仅是一堂别开生面的电教课,它的成功给学校增了光,更让我获得了全市电教课二等奖的荣誉,这在偏远的农村小学很不容易;在课堂阅读大奖赛中《游击队歌》获全市年级组点赛第一名……
感恩寿光师范让我成为一名合格的语文教师,我为自己曾是寿光师范生感到骄傲和自豪。读书、习作,这是一个语文老师的必修课,我很庆幸自己修得还不错。笔耕不辍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并获得了不少的奖项,其中《有一种幸福叫感动》荣获山东省首届教育随笔一等奖,那是点滴的教育心得、经验与智慧;《母亲的扁豆花》《怀念一只鸟》入选教育部统编版中小学语文教材“主题阅读”“伴悦读,语文素养核心读本”九年级(下)……出版发表作品60多万字。
再次经过师范的大门,它已是圣都中学的一部分。但内心满满都是春日温暖,草在结它的籽儿,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在各自工作的地方播撒知识、良善的种子,在放牧心灵的同时,也在净化自己。
回眸间,已近耳顺之年,但师范人永远是年轻。那青春依旧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那年华还是拂堤杨柳的醉春烟。
愿每个中师生都能永葆青春的状态,依旧满身花雨笑靥归来,依旧揣着那抹不变的师范情怀:“……教学楼是一棵参天大树,结出了无数小小的太阳;操场像一张展开的稿纸,汗水谱写出绿色乐章。寿光师范,我们的摇篮,衷心把你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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