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位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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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国编辑

燕子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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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大年初一，我就接到了培训的通知，你看这事整的！

这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走在异乡县城的大街上，高档宾馆我是消费不起的，小旅社早已经关门；更倒霉的是我转悠了几条街，连个卖饭人的影子也看不到，而此时我的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还好，我到一家超市里买了包零食，勉强凑合一下。

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我又回到了报到处，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几个素不相识的哥们和我一样狼狈。人多心眼多，大家一合计，决定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在一家小旅社门口，一个胖乎乎的老板娘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她一脸慈祥，半眯着眼睛，身旁放着录音机。录音机里放着戏曲，她轻轻地跟唱着；伴随着音乐的旋律，她的身子也一颤一颤的。

她见我们站在了她跟前，就把录音机关了，站起来问：“你们是来住旅社的吗？”一个哥们说：“是的！”

老板娘笑笑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来学习的老师。大过年的，大宾馆你们消费不起；小旅社多关门了，幸好我还开着，要么在我这儿将就几晚上！”

她这么一说，我们倒有些犹豫了，真的怕被敲了“竹杠”。她见我们迟疑不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每人二十元一个晚上，里面有电视、空调、饮水机、洗手间，应该不贵吧！”

“价格还可以，”领头的哥们说，“我们能看看房间吗？”

“当然可以！”老板娘爽快地答应着。

她开了两个房间，确实不错，跟商务宾馆差不多，只是比商务宾馆价格低多了。我们忙着放行李，老板娘跟着在后面打趣：“看你们的样子，还没有吃饭吧，要么我给你们炖鸡块土豆去！”

“多少钱一碗？”一个哥们还是不放心。

老板娘“咯咯”地笑了一声，说：“生意人讲信誉，八元钱一碗，馒头不要钱。”

热腾腾的鸡块炖土豆端上来了，碗够大的，鸡块也挺多。用老板娘的话说刚够本钱，我们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白天培训，晚上没地方去，就在旅社里唠嗑。老板娘嗜好打麻将，动不动就招呼我们凑个人手，不大一会儿就垒起了“长城”。

这几天，老板娘手气一直不好，老是输钱。她粗略算了一下，把水电费、饭钱一去，基本上赚不到钱。用她的话说，这一帮人算是白吃白住了，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起来。

一天上午，我们正喝着老板娘做的猪肉炖白菜、粉条，突然从她的住处传来古筝声，时而清脆悦耳，如玉石轻碰；时而铿锵有力，如狂风骤雨；时而宛转悠扬，如莺鸣枝头……听着听着，我们竟然忘记了吃饭。老板娘见我们这样，忍不住笑了，说：“小女是学音乐的，擅长古筝，要么让她给大家弹一曲。”我们都说好。

老板娘胖乎乎的，没想到她的女儿却是个“清水出芙蓉”般的美人，苗条、大眼睛、瓜子脸白净净的，秀气直逼人的眼睛，简直和古筝相映成趣。她先给我们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接着又给我们弹了一曲《十里埋伏》，平生第一次，我领略到音乐摄人魂魄的魅力，古人所说的“三月不知肉味”，也不过如此。

七天的培训很快结束了，老板娘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到门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们来的那天，其实我也没开业，觉得你们怪可怜的，就破例了一次；我给你们做的饭还可以吧，平时我是不卖饭的！”

那一刻，我们都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十几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位老板娘，我心里就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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