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全集丨一片芳心在玉壶可凡倾听
谈趣事妙语连珠;讲段子口若悬河;诉真情感人肺腑。综艺界全能演员方芳作客《可凡倾听》,尽显舌灿莲花的不凡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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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中国台湾演艺界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她被誉为综艺界的全能演员、“女丑”界的开山鼻祖。在将近五十年的演艺生涯中,她广泛涉猎主持、脱口秀、影视剧、舞台剧、戏曲、小品等多种艺术形式,在各个领域均有上佳表现,留下诸多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近年来,方芳出演央视春晚小品,在戏曲节目《喝彩中华》担任观察员,越来越为大陆观众所熟悉和喜爱。年逾花甲的她宝刀未老、风采依旧,成为一棵名副其实的艺坛常青树。
曹可凡:方芳姐,你好!方芳:可凡老师好!曹可凡:其实之前,跟你同一代或者稍晚一代的台湾地区的很多综艺大咖,比如说张小燕、张菲,他们有的已经是淡出荧光幕,费玉清前不久宣布他准备要隐退,有的像倪敏然、猪哥亮、高凌风都已经辞别人世。所以是不是会特别感慨,也特别回忆当年大家一起工作的那种状态?方芳:你这么一提,满满的回忆在脑中一一闪过。我们首先来说费玉清吧,费玉清,在过去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基本上我和他的交往是没有性别的。比如说他到美国去,他是在我家里住,我在台北有的时候,因为我不住在台北,在台北有的时候因为要表演,累,我也是住在他家。住在他家,我们俩一个房间,基本上他是很客气,床让我睡,他打地铺,那怎么好意思,所以床空着,床的两边打地铺,他和我睡两边,两个人聊天聊着聊着,头还伸起来,高兴还到床上演一演,然后再跳下去。虽然那个时候也都已经是30岁左右的人了,但是童心未泯。其实我乍听到费玉清说要退出歌坛的时候,要告别的时候,我第一件事情是心痛,因为我知道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就是唱歌。而且像娱乐,我们有时候还打打麻将,有的时候还怎么样,他不,他唯一娱乐是唱歌。所以听到他要退出不唱的时候,我千万分地不舍。因为我知道他要下这个决定,是多么痛苦,我很了解他。曹可凡:天人交战?方芳:他天人交战,肯定的,我觉得我还是要站在这里,以一个好朋友的立场,也代替所有喜欢他的观众跟他说一声,不要轻言退出,你唱不动了再说。曹可凡:我们都知道张菲和费玉清龙兄虎弟,从你和他们接触当中来看,这哥俩有什么共同点?最大的差别在什么地方?方芳:这两个兄弟的个性是很不一样的,张菲是一个比较……大哥嘛,有些什么事情,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对我不好,那也是会翻脸发脾气的。费玉清是完全相反,他从来不攻击别人,从来不,但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两兄弟是不一样的个性,我们常常跟张菲开玩笑,张菲有一次开车超速,被警察拦下来,他就下车跟警察讲,我是张菲(张飞),结果警察就把笔拿着看他一眼,关公来也一样,就把单子给开了。这两兄弟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蟑螂。曹可凡:怕蟑螂?方芳:所以我们有的时候去外地作秀表演的时候,大家聊天,只要有一只蟑螂出现,两兄弟不约而同直接跳到沙发上,蟑螂!所以我想他们两兄弟最像的大概是这一点,然后我这个女生去打蟑螂。高凌风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现在讲到他也是,当年在台湾地区演出的时候,到了电视台走路都有风的。曹可凡:是吗?方芳:今天的王伟忠听说高凌风要来录影,那都是要站在电视台大门口等的,大哥,要这么把他请进去的,你就知道当年高凌风在台湾地区有多红。曹可凡:超级巨星。方芳:真是超级巨星,而且他真的有超级巨星的那个范儿。他要走的那个时候,我在美国接到他的电话,半夜,他就跟我说,妹子,我要办一场告别演唱会,他那是真叫告别。你能来参加吗?我说我不但来,我马上回来,其实现在回想他那个时候,蛮心疼的一点就是,高凌风曾经是多么威风八面,人是非常活跃的。但我去见他,到家里去的时候,他身上已经带着尿袋。当时我就跟他讲,都这样了,你何苦呢?他说妹子,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够死在台上。我说你在台上风光了一辈子,今天如果能在台上走的话,我说你这一辈子就圆满了。一拿到名单,我当时是有一点意外,我说怎么谁谁谁没来?他说这就是“照妖镜”,看看哪些人在这个时候还是朋友。我说你这个就无聊了,大家都有大家的难处,他说不是,他说今天换成我高凌风,我任何一个哥们,今天我知道他已经不行了,我再怎么样都会去一下,我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我说那你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了,我说因为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我非来挺你不可。当时等于所有演艺界能去的人,基本上能到的都到了。所以讲起来,猪哥亮那天我也碰到,他也去参加,猪哥亮跟我之间,我们的交往非常君子,每次见到我都是芳姐,我有时候跟他讲叫清楚点,都叫成番茄了,芳姐。那次不晓得为什么,他那天见到我,没事就抱着我,我说你真的是年轻貌美的时候你不理我,我现在都老太太了,你没事老抱着我,你吃老豆腐?他就抱着我,但是我那个时候一摸着他,我就感觉他的身体那个感觉不对。我说我觉得你生病了,因为你身上的肉,整个摸起来感觉不对,我说你生病了。他当时还跟我讲,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你不要拖,我说老天今天就是派你来抱我,然后让我告诉你,叫你去看医生,他还说好好好,结果他还是没有……曹可凡:两年后过世了。方芳:两年半以后。所以我就觉得,也借着这个机会提醒大家,什么都是假的,健康最重要,发现身体不对的时候赶快看医生。
对于很多大陆观众来说,最早认识方芳,是通过上世纪90年代初那部红极一时的台湾电视剧《追妻三人行》。方芳饰演的牛妈说着一口荒腔走板的普通话,制造出无数笑料。
事实上,方芳很早就踏入了演艺圈。年出生于台湾桃园的她,16岁考入联邦影业公司,接受演艺培训。然而还没正式开始拍戏,她便早早地结婚生子,过起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曹可凡:当时你是怎么想的?方芳:可凡老师,说真话,我这一辈子在演艺圈里面,我从来没有把它当成要怎么样,我一直到今天,我都是顺其自然,我从来没有刻意过。我16岁考进电影公司的时候,我觉得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教育,就是从基层干起,没有这些坏习惯,先学艺德。六点钟通告,干嘛呢?跟着到片场随片实习。比如说我今天负责跟的是上官灵凤,她在化妆的时候,我得站在旁边,化妆师一边化妆一边教你,这个底要怎么打,什么地方的阴暗度要怎么怎么。每天化妆,你就在旁边学。他们要开拍了,我们就得到旁边去练功,所以很多人以前认为我是戏剧学校出来的,我们抢背都能自己翻。练三节棍,打得自己一头包,但是后来真的拍了一部电影,和杨惠姗一起拍《蛇鹤丹心震九洲》,那部戏里面我用的武器就刚好是三节棍,打起来就得心应手,就是因为以前练过。曹可凡:后来您拍《包青天》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你重出江湖。方芳:对,我已经离开了电影公司,在家里结婚、生孩子。那天我先生因为喜欢唱戏,他常常到台北去票戏,他们在吊嗓子,在干嘛,我没事抱着孩子溜达溜达。经过自己的公司,因为过去他们都对我很好,所以我就上去看看他们,自己也很得意,有个那么可爱的儿子。结果上去了以后,我们以前的总管刘叔叔就说,你来得正好,还演不演?我说我不知道,他说因为现在,我们那时候的师姐韩湘琴怀孕了,华视有个戏《包青天》里面的丁月华,那是要能打的,怀孕她不能演了,你现在孩子生完了,你要是可以,你去演。我说我要问问我先生,因为我们从小的那种传统观念就是家里什么事情,好像还是要先生决定。我就问我先生,我先生就说其实你在表演上很有天分,把你埋没了也不好,你如果自己愿意,就去演吧。制作人看了以后,跟我聊了聊,就你了,明天录影。我说明天啊?就明天了,我说好,就明天了。曹可凡:当时因为你已经生完孩子,去演戏,肯定其他演员都会用比较别样的眼光看你。方芳:当时是有这么个情况,很多一线的女演员是不服气的,因为毕竟展昭的未婚妻,在这出戏里面是个角儿,怎么会找了外面的人来,而且还听说是两个孩子的妈。所以我当时去的时候,我反正该梳化就梳化,该干嘛就干嘛,但是要到棚里的时候,导演说过来,我们要讲剧本,口传心授,没剧本。曹可凡:没剧本?方芳:当天要播,没有剧本,因为来不及写,口传心授,说了,你记就行。我刚刚要坐下来,眼睛余光会觉得好像旁边有人在看我,我这一抬头,不得了,对我来讲那都是明星,因为我经常在家里看电视会看到她们,她们基本上五六个站成一排,而且看我的表情不太友善。给我的感觉就是你谁啊,还有的是这样,还有更逗的是,就她啊?那一刹那间看到了这么多……曹可凡:人生百态?方芳:对。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本来我还很高兴,这些都是我看电视的明星,再一看到这个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等着看笑话,所以当场我就告诉我自己,今天导演说的,如果我背不下来,我就乖乖回家去打毛衣吧,我那个时候自己在家做手工,织毛衣,就不适合吃这行饭。所以导演把录音机一按,开始说戏,说什么,我注意力非常(集中),读书要是这样,我可能都博士了。听他讲完一遍以后,他说好,我们再来一遍,我说导演,我有词了。导演说你有词了?我还没词呢你有词,来,你跟着念,就把录音机一按,他按了以后,我就跟着念,真的,我自己也傻掉,我没想到我真的全部都记下来了。所以导演当时非常高兴,说我们演员有词了,你们套招吧。套招,因为前面还要和八大门派打,还得记招。所以我就一边打,心里面还想词不能忘。曹可凡:厉害!方芳:我录影没有NG(重拍),我一次都没有NG,成就了我从那个时候开始记台词的功力,我基本上记台词,现在年纪大一点,我那时候真的是基本可以说过目不忘,我只要看一遍,我所有台词都有了,我只要排一遍,所有人的台词我都有了。等于我们在录的时候,你忘词,我还可以给你提词,我就已经这么厉害。我觉得都要感谢那一次,就是人的这种(潜力),其实我觉得人的潜在能量,可能是因为没有被激发出来,当被激发出来以后,那是锐不可当的。所以我记台词,那真的是非常厉害。
凭借《包青天》,方芳重新回到了演艺圈。数年之后,她开始涉足秀场表演,在这里,她灵活的头脑、敏捷的口才和强大的应变能力真正有了用武之地,很快火了起来。
曹可凡:您先给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秀场?方芳:所谓的秀场就是,比如说像一间餐厅或者是一个剧场,大家到那里面去是可以用餐看表演的。一开始秀场找我表演的时候,我是很排斥的,我那时候心里想,我在台上演出,你在下面吃东西,这算什么?我是很排斥的。后来秀场约我去表演的人就跟我讲,方芳小姐,不是这样的,前面是用餐,上面等于是驻场歌星他们先暖场,唱唱歌、跳跳舞,等到你们要上场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吃完了,开始看表演。我原来不太愿意去表演,后来我的先生告诉我说,老婆,我跟你这样打个比方吧,如果今天电视是你的葡萄园,秀场是你的芭乐园,芭乐是一种水果,你为什么在芭乐要成熟的时候,你不去收割,你非得在那儿等葡萄呢?我一想也对,因为我们在电视台赚的钱其实,电视台有一定的标准,但是在秀场来讲,真的是要比我们在电视上演出,费用酬劳是要高一些。更何况那时候也比较年轻,而且还觉得孩子们还要读书,这些都还要用钱,赚点钱吧。结果没有想到也因为这样,就在秀场,一路等于没有停过。曹可凡:第一次秀场表演和张菲、倪敏然,你们之间究竟擦出一些什么样的火花?方芳:后台的时候,我很客气,我就跟他们说,两位大哥,今天我第一次表演,我们等一下在台上的时候,我们说些什么、演些什么?张菲说,台上见。倪敏然说,没问题,我们台上见。我说哦,谢谢。就化妆,我心里想台上见,见什么呢?既然都不肯对,那与其台上见,那不如不见吧。所以我在台上,我表演完以后,唱完歌,他们俩一上台,方芳,我一回头,方芳是你叫的?两个人吓一跳。我到今天都记得很清楚,因为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演出。两个人就有点傻眼,看着我,我说方芳小姐都不叫一声,主持人怎么当的?下去!他们两个人(说),真的假的?我说下去听不懂啊?下去!好像是真的,就下去,下去了以后,毕竟不是省油的灯,话筒还在手上,两个人在后台就在讲,脾气怎么这么坏?张菲就跟他讲,原谅她吧,因为听说她蛮可怜的,听说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瞎子,还有一个是哑巴,所以你不要(介意)。我就说讲够了吗?闭嘴!两个人不讲了。我就自己在上面说笑话,表演完了以后,下台,这个时候是张菲一个人上来,因为他要准备介绍下一个节目。他就说,方芳小姐,我就走到他面前,我不下台,他拿着话筒,干什么?我走到他旁边,我就跟观众讲,观众朋友,这就是我那个瞎了眼的儿子,大家给他掌声鼓励鼓励好不好?大家就拍手,拍手完了以后,我就说你们想不想听他叫妈?叫妈。叫。叫!妈。全场哈哈一笑。但是我下了台之后,张菲还在台上主持节目,我下了台之后,我一直站在台口,我等他下来以后,我就跟他讲,大哥对不起,我说因为第一次表演,我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大哥(见谅)。(他说)没事没事,这样很好,以后就这样表演。倪敏然也是一样。我说倪大哥。很好,芳,就这样。所以我们那次的表演,一路就是这样演下来。曹可凡:当时你的模仿秀是很受大家欢迎,可能最早在舞台上或者电视上作模仿秀,大概就是从你开始。方芳:对。以前的艺人、明星好模仿,因为每个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特色。后来我发现大家都模仿,我就不模仿了,我就改说笑话。改说笑话以后,笑话也是要自己编,自己常常编笑话。编了笑话以后,有一次,比如说台北演完了,我下一站要到新竹,到了新竹我演完了以后,其实现场效果很好,但演完以后,到了后台以后,老板跟我讲,芳姐,你这个笑话,上个礼拜谁说了。我说啊,我编的笑话怎么会别人说了?他说没关系,他说得不好笑,你讲得比较好笑,你还是继续讲好了。我更气,你偷走也就算了,你还不把它讲好,你不是糟蹋我的东西吗?我就想,做一个什么东西才可以让人不能轻易拿走。我就编了一套模仿打麻将的秀,这里面我放的人物,我把戏曲放进去,杨丽花的歌仔戏、郭小庄的京剧,再加上那时候蒋光超,台湾地区有一位老艺术家蒋光超先生的扬州小调。这套秀,没有人偷。曹可凡:学不会。方芳:偷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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