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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8月31日,Windows98中文版发布。
98年是什么?我需要去问我年纪更大的朋友。可能是美好的童年,或者是忧郁的青春。
如果非要给它一个具象化,那也可以是这个操作系统:雨林木风的Windows98。
年,朴树写了《NewBoy》,他在歌里唱:
明天一早,我猜阳光会好
我要把自己打扫,把破旧的全部卖掉
噢这样多好,快来吧奔腾电脑,就让它们代替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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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路不再会有痛苦,我们的未来该有多酷
二十年过去了,这个夏天,《乐队的夏天》横空出世。
这首歌在《乐队的夏天》舞台上,被盘尼西林重新改编演唱。一曲过后,唱哭了张亚东。
歌中的一切早就都变了,奔腾变成了酷睿,Windows98变成XP再变成Windows10。
用歌中的话来说,新世界来的像梦一样。
年,43岁的朴树对《NewBoy》进行了重新填词,改名为《ForeverYoung》:
所有曾疯狂过的都挂了,所有牛逼过的都颓了
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变沉默了
你拥有的一切都过期了,你热爱的一切都旧了
所有你曾经嘲笑过的,你变成他们了
当写歌的人开始反思当时的自己,听歌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有所思考。
有人说,这个节目,真真正正地让观众“白嫖”了一场音乐节。
流行音乐终于迎来了一个横盘调整的阶段。此刻每个青年耳机里响起的流行音乐的品质、影响力,都在面临着更为严峻地考量和批判。
我们都在急迫地期待着,有人能够在这个沉闷的夏天提供有力的节奏和燃爆的热情。
这群视乐章为蓝天的乐手们,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小众文化的“饭圈化”,也忍受着不受主流爱戴的低回报。
纵观这个节目里除去音乐的几些访谈对话,大多数音乐人坦言:他们接受不了经纪公司模板化的音乐,甚至只将自己和乐队囚在一方小小的排练厅,长嘘短叹地憋出好作品。
《乐队的夏天》就像是综艺和摇滚乐双方各自让步妥协的产物。这个节目中任何和亚文化元素搭边的元素,都被装饰为肤色胶带、马赛克和包头巾。
海龟先生穿着高领毛衣,贝斯手蒋晗有肉色胶布,这一切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纹身和夸张的耳洞。
从地下走到地上,从自我走向流行的潮流,在给青年亚文化穿上综艺外衣的同时,他们不得不戴上束缚的镣铐。
这些舞台中央的乐手们,常常在对话里直白又拘谨,音乐一关,个个都愣头青得可爱。
张亚东说:“我觉得很多做乐队的人,在说话的时候,就是傻到爆炸,你去看看国外的颁奖礼你就知道,稍微正式就会让他不安。”
观众们这才知道,原来做摇滚做为一种艺术,同时也被认定为一种执行人的处世风格。
就在这种错落的评述中,这些说着青春不老,永远热泪盈眶的音乐人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
斯斯与帆的组合,细腻可爱又害羞,是这个舞台上别样的存在。
帆帆是中华女子学院13级学习艺术学院服装与服饰设计的学生,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是一个“不适合学服装设计的女生”。斯斯是武汉音乐学院级作曲系录音艺术学生,她说自己是一个“会调音的音乐技工”。
帆帆非常害羞,说话都要很小声,连唱歌都要闭着眼睛。舞台让静谧的光变得神圣,让安静的帆帆魅力又张扬。
对乐手们来说,音乐是什么?
是要意气风发,跟上节拍就把世界关在门外。
是在青春正好的时候,唱灿烂的、热烈的、盛大的情绪,或是精致的、脆弱的又迷离的声线。
谁知道他们有一天会带着一点失意,说自己到此为止,特别平凡。
《乐队的夏天》第三期,新裤子压轴登场,光芒万丈。
介绍片里服装学院门口的防空洞,是23年前乐队排练的地方。如今水泥把路口封死,全然看不出过去有过的疯狂。现场演出完毕之后,主唱彭磊说:
“在座差不多一半的乐队,当年都是特帅的小伙子,现在都成了一堆中年人。大家都老了,又都还这么平凡,挺让人伤心的。”
新裤子的主唱彭磊,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从粘土动画MV,到低成本的科幻Cult电影,再到能够荣获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佳导演奖,样样皆是锋芒。
在不少90后模棱两可的童年记忆里,《可可可心一家人》是少时的好动画,彭磊就是该片的美术设计。
可是《北海怪兽》里彭磊自我总结说:“我的目标和理想太多了,也就是我的欲望太多了。但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只要躺在床上的时候随便想想它们就行了。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才是硬道理。”
他改编汪峰的《花火》,在偏安一隅的舞台刹时间让那半壁江山蓬荜生辉。
在他眼里,没有站在理想的舞台上,他就是泯然众人的平凡。
也有人不只是关闭了梦想的隧道,还成日疲于为生活奔波,真真正正地在践行平凡的生活。
刺猬乐队的主唱子健失恋后音乐事业停滞,心态接近崩溃,整支乐队曾一度面临解散;
鼓手阿童木成长成单亲妈妈,为生活,在各个乐队的排练和演出中劳碌。
生活中大部分积蓄的力量,都要用来面对糟粕。
还好,在愤怒、反叛与阴郁的背后,摇滚乐本身所蕴含的的强大的直面现实的力量,推动着他们,没有沉寂。
这些被压抑的青春和极豪迈的理想,被他们比喻成一些奇异的意象,在歌词里逐句抒发。
年,《乐队的夏天》第一集获票数最高的旅行团乐队成团8年,收入平平,没有成就。贝斯手小P做决定离队,回老家结婚。因为女友的父母觉得:娶我们女儿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小p和旅行团兄弟们在北京待了八年,一分买房钱也没攒下来。
就在这一年,一首本是为离队兄弟小P写的《于是我不再唱歌》凭借它的真挚成为了金曲。在面对持续的低谷后,旅行团触底反弹地找回了创作状态。
3年后,旅行团集体步入30岁,面对着“孩子媳妇在老家,乐队走不上去了,我在北京干嘛“的困惑,陷入了集体的焦虑和不安。
键盘手韦伟说,“索性就不报任何商业目的地再做一张唱片,把这段时期的东西表达一下,做个人生的记录。”
于是《永远都会在》应运而生。又出其不意地收获了开团后最佳的反响。
走过一道道坎儿,直面一段段中年危机。旅行团找到了和这个世界共处的方式。他们不再只用文艺的心情创造轻快的音调,也开始擅长剖析暗涌在内心深处的沉重和浩瀚。
每年按时走向“简单生活音乐节”,用音乐聊以慰藉,再积蓄能量。
用音乐倾诉烦恼、拆解难题,旅行团温暖又治愈的风格让一颗颗在生活里要发霉的心重新擦起了灵动的火苗。
有人安静听他们的歌和唱,他们也会安静下来地听自己做的曲。
他们给所有听众持续性地善意地陪伴,与常伴的焦虑和解,终于不再在不自在的框架中交战,旅行团乐队闪耀出自由的光芒。
旅行团让我们知道,焦虑不可怕,人类的智慧和想象力,因为撞上了墙壁遇到了障碍,才会全面地发挥出来。
不少人皱着眉头唱衰,认为这一档纯网综艺不过还是一个没有出圈的内容产物。但不可否认,它已然在音乐圈里激荡起热风和浪花。
已经久久不再现强烈表达欲的老狼,把他的微博变成了《乐队的夏天》宣传委员,也毫不避讳地坦言想重新看到青铜器重启的心愿。
他们终于等到一个舞台,直抒胸臆,弹掉吉他的灰,抖一抖年少的得意,哼一哼中年的失意。
第四期1v1改编站,面孔和痛仰奇巧地同时改编了王菲的歌曲。红极一生的顶尖艺人和数年无人问津的地下乐队所形成的反差寡言少语的张亚东也忍不住说,“因为资源配置的不公平,给乐队的机会太少了。”
节目开播前一天,臧鸿飞在微博上写,“三十年了,音乐圈欠摇滚乐一个和所有人公平竞争的舞台,今天可能机会来了。“
是的,机会来了。
乐队的夏天来了,而在静谧湖畔下暗涌着的赤子之心,终于等到了时运,一展辉煌。
现在是年,夏天快要结束。
那个年代一些看上去和旧世界颇有些格格不入的青年,将我们带入了新的时代。
南京市民李某人在一次采访中曾经说,在他还没出名的时候,骑着车子在大街上,用录音机听朴树的《NewBoy》,说很惊奇歌词还可以这样写。
现在二十年一晃而过,如果你回头看看,你觉得它被定格成了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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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起以前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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